.你走到哪里,哪里都会留下痕迹。
为了去龙坑生态保护区,一大早就收拾好行装离开民宿,搭上早上第一班垦丁公车,从恒春开往鹅銮鼻,车程不到半小时,摇摇晃晃的破旧公车让我再次昏昏欲睡。
当我在垦丁国家森林游乐区的牌楼前时,我被惊醒了。几个外国人走上来,拿着旅游书,用不标准的发音说着“鹅銮鼻”。带有口音的中文让我突然感觉到,我所处的地方不是台湾,不是我熟悉的家乡。
我突然想起以前教外国人说汉语,一边给他们讲汉语语音的不同,一边听他们模仿各种奇怪的口音,还想起他们问我的十万个关于语音学的问题……
等一下,我的专业是音乐,不是音韵学,对吗?
我只想学习基本的汉语交流,为什么要问音韵学?
在鹅銮鼻下了车,我们并没有跟着大家进公园,而是沿着公路往上坡跑,朝着台湾的最南端走去,因为旁边就是“龙坑生态保护区”。
穿过一条长满高草的沙路和一间废弃的小屋,我还没来得及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就看到了控制站的绿色铁门和灰色石头建筑。但还没走到控制站门口,一位穿着雨衣的导游老师就出来迎接我了。
“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想问一下还有没有临时参加的名额?”
“是吗?你先进来我帮你看看!”
一走进小办公室就跟生态解说老师确认下午的游览只剩下一个名额,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差点转了一圈。
毕竟这种生态管控区是政府管控的,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啊!
“你要去爬大尖山吗?下午别带这个包了!”老师指着我的装备说。
“没有,我从高雄步行到恒春,昨天才听说这个地方,就坐公车下来了。”
“你说你从高雄走来的?你是在徒步旅行!你看她,她走到这里来了!”
“哇!风好大啊!路好走吗?”旁边的另一个老师也走了过来。
“如果你下午来的话,记得带上雨衣,因为现在正是风最大的时候!”
直到老师说大风天最过瘾时,我还没有想到下午自己会遇到的情形,只能用疯狂和过瘾来形容。
其实今天来到垦丁,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毕竟最初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度过的,交流也大多是自己在进行,路上最多遇到不超过五个人,到了住宿地才和别人交流。
但今天,我突然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包围,听着不同的口音,甚至不同的语言。城市里也有很多诱惑,相应的欲望也会增多。欲望一旦产生,我往往听不到内心最纯净的声音。
在游客的喧闹声中平复心情,走出龙坑生态保护区,左转往“台湾最南端”走去,却被孩子们的尖叫声瞬间拉回现实,心里默默想着找个没人的时候回来走走。
我在小路上拍下了这颗绿色的大球。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我有一个制造天气的父亲,所以我从他的职业中学到了一些东西。但周围尖叫和奔跑的孩子们突然让我想捡起球扔向他们。
(不过,如果没有球可以扔给我的话,我还有一根打狗棒!)
走在这条红砖路上,听见旁边的猴孩子们不耐烦地问“还有多远?”,外国孩子们也像野马一样冲上前去。不知为何,我渐渐烦躁起来,忍不住抬头不语:
我的力量可以移山,我的勇气可以征服世界,但时机未到,我的马却不会动。
我的追不跑,我可怎么办呢?你的禹不跑,我可怎么办呢?
好吧,我毕竟没有楚霸王那样的本事和功绩,也没有他那种自断自己手臂的英雄气概。我只能自顾自地萎靡不振,拍着鼻子将心中升起的无奈咽了下去,朝着人群走去。来到旅游区,一定要有身在旅游区的意识,否则不被环境接纳,闹腾起来,那可是自己的错。
终于到达“台湾最南端”的牌子时,我完全没有了拍照的欲望,望着远处的大海,风儿呼啸着,卷起一波波碧蓝的海浪,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我的身体。
虽然周围都是游客们欢笑、喊叫,但是看到大海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大海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大海,至少曹孟德也这么说过:
东望碣石,大海茫茫,水面平静,群山岛屿耸立,树木丛生,草木茂盛。
秋风萧瑟,波涛汹涌,日月仿佛从里面走出来,星光闪耀,仿佛从里面走出来。
我很高兴,我唱歌来表达我的感受。
但我毕竟没有曹孟德那样的文采,也写不出几个字来。很多时候,甩掉负担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还是默默地看着海面上的波涛,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然后调整自己,重新出发吧。
算好时间后,我把装备放进晚上住宿的太空舱,换上轻便的衣服但带上老师说的雨衣,然后在吃小七还是吃孙东宝之间纠结了大概五秒,再次跟着游客回到鹅銮鼻,准备去龙坑。
每次来垦丁,我都会去鹅銮鼻,仿佛没去过鹅銮鼻就等于没到过垦丁。
所以这次我就不去了。(发脾气了吗?)
关于龙坑我暂时不会说太多,毕竟官方的资料已经很多了。
唯一要提醒大家的是,“网上报名”非常重要,毕竟每天的名额有限,大家不一定能像我一样每天都能冲进去抢到名额。
我会把详细的报名链接放在这段话下面,然后抄一段垦丁国家公园管理局的介绍:
龙坑地区为隆起型珊瑚礁地形,因位于鹅銮鼻角的尽头,冬季海浪拍打礁岸,剧烈的侵蚀造就了龙坑地区独特的断崖、裙礁、峡谷等地形,因形似龙而得名。215种珊瑚礁滨海植物滋养着这里,鸟类、爬行类动物种类繁多,无论是珊瑚礁地形还是动植物生态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因此被列为生态保护区。
龙坑生态保护区旁边还有一处必游景点—珊瑚礁台地,由管制所步行来回约需一小时,途中先要经过一段防风林,可听到画眉鸟、小弯嘴鸫等台湾独有鸟类的鸣叫声。离开防风林后,便会看到一片珊瑚礁台地,台地上长满了许多特殊植物生态沙生植物与滨海高阶珊瑚礁植物,如海葫芦、马鞍藤、藤本植物、白水木、睡莲、白水木等,龙坑可能是全台湾白水木面积最大的地区。为了保护此珊瑚礁台地,垦务处特设木栈道进行保护,漫步在木栈道上,可感受不同海蚀珊瑚礁与大海交相辉映的美丽。
申请垦管处预约环境教育讲解:
登记后,导游先自我介绍,然后告诉我们大概的时间和行程,并再次询问大家有没有准备雨衣,然后我们便出发前往公园和海边。不过不得不说,我个人的兴趣其实不是植物,而且离海又那么近,所以在介绍林头、大有榕和马安藤的时候,我的思绪真的飘走了!
当我们走到茫茫大海时,老师帮我们确认雨衣是否穿好,并提醒我们防风林外面风会很大,可能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还让我们小心地跟着她走,因为木板路因为有海水,会很滑。
其实这也是我参加这次旅行的原因:接受珊瑚礁台地和海水的洗礼。
这是一次会淋湿的旅程。海浪无情地拍打着我们,狂风肆虐。站不稳都难,我们还要走在湿滑的木板路上……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我已经徒步了几天,所以更疯狂!
一阵海浪猛烈地袭来,手机壳和雨衣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作用,我希望手机能抵挡住盐水,自己不要被淋湿,但内心的兴奋却无法抑制。
此时我一边享受着大自然的丰盈,一边观察着身边的其他人,别人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让我感叹民族、教育的差异竟然能造就如此不同的人。
大致可以从口音和说话方式判断一个人是否土生土长在台湾,只听见小女孩的娇叫和成熟女士的呼喊,如“风好大好滑,我害怕”、“我的衣服鞋子不能碰海水”、“回来回来,不是那边,不要往那边转”、“哎呀,海浪来了,好刺激”……
刚才没听老师讲吗?哭成这样,该怎么办呢?
这次活动是我自己出钱办的。谁能走到那里,彼此相爱,手牵手,说“别害怕”来安慰彼此?你穿着高跟鞋来,让别人帮你提东西。你是来体验大自然的,还是来做别的事的?你为什么哭泣和嚎叫?
活得好累啊,好想趁着海浪拍下这木栈道上的大草帽网的美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想着海浪拍打在脸上的感觉。
垦丁的这个部分是我以前没有体验过的,我想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徒步,或许我会有更多时间去思考自己的问题,或是停下来观察每一棵树、每一草,甚至是任何简单的情况,但我却无法感受到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力量。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每个个体都需要交流才能获得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但其实没有一个个体能够独自生存。
从更广阔的视角看,自然选择这个不一定客观存在的理论,也支持了“只要有生物存在,就有相互依存生存的需要和必要性”的观点,只不过,随着思维的介入,这种需要和依赖可能不再以某种形式存在。
离开龙坑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了,看着微微湿透的衣服,我收拾了一下身体,戴上帽子,决定回舱里洗澡换衣服,再找点吃的。不然,就因为这五秒的犹豫,加上龙坑里海水的洗礼,肚子里咕咕叫的叫声,估计要被重创了。
看了天气预报之后,我决定再次改变路线,明天不去满洲了。
从垦丁步行回十公里到恒春,再搭垦丁快线回高雄,然后回家!
毕竟,能够与父母一起庆祝新年,就是迎接新年的好方式啊!
(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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