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前苏联的解体标志冷战的结束,而社会主义阵营与前苏联的瓦解与解体被认为是21世纪共产主义的大失败,同时也意味美国与西方国家新自由主义的完胜。冷战的结束改变了世界地缘政治与经济的格局,美苏两极被代之以美国独霸的单极世界。当时美国与西方信心满满地认为全球化就等于民主化与市场化,等于世界美国化与西方化,由此将达到“历史的终结”。但是,时至今日,人们发现这些认知都错了,历史不仅没有终结,而是又回到了过去。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1991年前苏联的解体是冷战结束的标志吗?事实正相反,前苏联的解体恰恰是冷战结束的结果,冷战结束才是社会主义阵营与前苏联瓦解与解体的直接原因。从战后历史看,正是因为冷战,所以才有了美苏两大阵营的分裂与对峙,当然反之亦然,因为两大阵营的对抗不断升级,才有冷战的形成。两大阵营的形成不仅在政治与军事上导致了世界南北分裂与对峙的两极格局,同时也形成了两大相互隔绝的封闭的地缘经济格局,一个是以前苏联为中心的,以计划经济为特征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另一个是以美国为中心的,以市场经济为特征的资本主义经济体。而且,两大阵营的分裂与对抗同时加强了美苏两国对集团内部的领导,巩固了它们在各自集团内部的中心与霸权地位。所以,随着冷战的结束,前社会主义阵营的分崩离析与前苏联的解体,其原因也就不难理解了。
同样,对于美国与西方阵营来讲,冷战也是美国霸权与西方主导世界秩序的基础。而冷战的结束,既终结了美苏两大阵营的分裂与对抗的局面,导致了社会主义阵营的瓦解与前苏联的解体,同时也动摇了美国霸权与美欧主导世界秩序的基础。另外,共产主义的大失败也并不意味新自由主义的完胜,相反在冷战结束后的30多年里,人们见证了新自由主义的大失败,以及民粹主义在美国与西方的兴起。对此美国已故历史学家沃伦斯坦·伊曼纽尔就曾经讲到:“在苏联解体之后,美国据说是赢得了冷战的胜利,其后,我们就处于一个单极世界之中,而美国则是其中最为强大的力量。我以为这是对于现实的极端错误的理解。问题之一,就是苏联解体了。对美国而言,这是个灾难!我知道没人这么说,他们只是说这对美国而言是个巨大的胜利,但它确实是个灾难。”他之所以如此认为,这是因为冷战期间美苏两大阵营的对峙,就如同相依在一起的两捆稻草堆,谁也离不开谁。而冷战的结束,其中一捆稻草倒塌了,那么另一捆还能屹立不倒吗?首先,没有苏联这一共同敌人,也就没有美欧联盟的必要性,由此结果是美欧关系的渐行渐远。而没有美欧联盟,美国单枪匹马又何以能够领导世界呢?其次,冷战结束,改变了全球地缘政治与经济结构,加速了全球经济中心从大西洋向太平洋地区的转移,美国与西方不再是全球的政治与经济中心。曾经的“美国生产,世界消费”的模式变成了“世界生产,美国消费”的模式,或者更准确地讲变成了“中国生产,美国消费”的模式,以至于导致美国衰退,中国崛起。而经济中心的转移又进一步加速了全球权力中心的转移。事实证明:全球化等于民主化与市场化,但是不等于世界美国化与西方化。再有,没有冷战,美国的军火又能够卖给谁呢?最后,没有了共同敌人,又何以转嫁国内矛盾,凝聚国内的团结呢?
事实上,早在二战结束前美国地缘政治战略家尼古拉斯·斯皮克曼就曾经分析到,美国如果要维持世界主导地位,就要控制欧亚大陆的边缘地带,就不允许在欧亚大陆边缘地带出现国家或国家间的联盟,形成一个主导性的势力,从而威胁美国的安全。而要做到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欧亚大陆两端的主要国家处于对立与相互牵制的状态中。所以,一个分裂但平衡的欧亚大陆是美国霸权存在的先决条件,它既是一个地缘政治框架,也是一个地缘经济框架。对此他有句名言,即“谁控制了边缘地带,谁就统治了欧亚大陆;谁统治了欧亚大陆,谁就掌控了整个世界的命运。”所以,冷战结束对于美国来讲并不是幸事,而是相反,对此就如沃伦斯坦·伊曼纽尔所言:“虽然许多评论家欢呼1989年是美国统治下和平的开始,但本书的论点正好与之相反,它标志着美国统治下和平的终结。冷战才是美国统治下的和平。冷战结束了,因此美国统治下的和平现在已经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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